“工業文明帶的是一個悲慘的世界……如果有更文明世界的警察要向我開槍,那就開槍吧!”
全世界的作家都没有写过狗的梦境
有一年回东北,听我爸说"王叔死了。""咋没的?""老头儿抽了一辈子烟,儿女说为他身体好一定得戒。戒是戒了,没多久就死了。"
最难受的一幕:鄂温克汉子被圈在海南的小潮屋里吹电扇学小学英语……
我只要一旅行,这部片子的几个镜头就会闪现到我脑子里,男主在海南的憋屈,在北方雪中喝醉了作诗,他不仅是民族的事,也是人生的事。
一开始以为他只是一个疯子,然后是哲学家,后来是诗人…
他神智不清,酗酒无度,满口秽言,粗鄙糟乱。一吟诗,语出惊人,一下笔,美妙绝伦。这个失去枪的鄂温克猎人,情愿酗死在森林,也不要被现代文明招安。
我一直在想,我们这些打小在城里长大的鄂温克孩子,无论祖先分属是索伦部,雅库特部还是通古斯部,虽然带着高骨和细眼的基因,现在却都“连树枝都砍不倒”,更别提讲鄂温克话。被大文明同化的我们这一代人是否带有原罪呢?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啦,我没有负罪感,也不想加那么多戏。但每次想到这些还是会虚无主义式地感伤:人类文明也才几千年,已经有数不清的民族湮灭在了时间长河中。每时每刻都有人事消亡,直到沧海桑田,留不下任何痕迹。没有办法。(但有一说一哈,顾桃水准太差了,片子只占了素材好这个优势)
穿穿碎花花边裙就瞎嚷嚷的都歇歇吧,这里面的才配叫森林系啊。
为写一篇寻访满归鄂温克人的文章,看了这部一直没忍心看的片子。维加就是没有猎枪的德尔苏,他的归宿是死在山林里,而不是被文明的城市人丢进精神病院。
精彩到不像是纪录片,怎样的生活状态才算是“好”?这样的问题无需讨论,大多数鄂伦春人都已接受了小二楼的生活却是事实。狩猎文化的消亡和维加这样的人老死在医院才是时代的悲剧
穿着大裤衩在海南闷热的房间里画着敖鲁古雅的驯鹿
大兴安岭的鄂温克猎人被收缴了猎枪,他们虽然养鹿为生,有山下的定居点,但在猎点还是终日无所事事,只能选择酗酒来杀死自己。沉湎的忧郁和悲伤,如大雪倾覆般的无奈,
如果有更文明世界的警察/向我开枪/那就/开枪吧
“以前让警察TM立正他不敢稍息,现在,艹,调过来了”,维佳拿着喝了半瓶的二锅头如此说到。“鄂温克人打猎是不违背自然规律的,哪像TMhan人,见到就piupiu”。“工业文明带来的了一个悲惨的世界,如果有更文明世界的警察向我开枪,那就开枪吧。”民风淳朴鄂温克!《犴达罕》光拍摄就花去了四年的时间,如此琐碎、自然、原生态的少数民族文化影像,等大兴安岭的森林都烧光了真的就只能成图腾遗产了。维佳在海南穿裤衩画画只能进精神病院,回到敖鲁古雅就又开始念诗了。“我们的弓与箭正在消失,我们的语言和制度在消失”。一切都在现代工业文明进程中不可不免地走向消亡,就跟当年北方的纳努克一样。9.2
刨除这个现代文明与传统文化的话题。作为一部纪录片,它的主角以及相关的故事就已经足够吸引我了。
稳如老狗,悲如瞎熊,逝如母犴。没有枪的猎人一如没有未来的敖鲁古雅,鄂温克人的愤懑寄托在酒上,酒并不会毁灭他们,束缚才会。维加从极北到极南,何尝不是“人生七年”,或许他只属于那片丛林。
「忘記意義吧,從小到大我們受的教育一直在教我們去尋求意義。你拍電影,跟一個有意思的人,意義自然就會出來了。做有趣的事!」(顧桃,2018年10月6號於中大)
维加是真正的诗人、画家、艺术家,他敏感如鹿、纯净如水、哀伤如歌,他酗酒、打架、剖腹自杀,他袒露自我嘲讽一切,他深爱着并担忧着山林自然和鄂温克人的命运。他是奔跑在林间的犴达罕、囚困于现代文明的精神病,他是一切美好与自我毁灭的交集,是疯狂和绝望的人在敖鲁古雅最后的呼喊。“工业文明带来一个悲惨的世界。如果有更文明世界的警察要向我开枪,那就开枪吧!”/07.03大路放映@苏州
一个微观民族志。原来导演拍摄同题材已有多年,这一部是其《鄂温克三部曲》之一。